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喧闹的荒野

发布时间:2020-11-04来源:中交二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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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姚轲)

当你乘机在祖国西北的天空飞行,很难不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。苍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,黄褐色的山脉绵延不尽,整个世界被一分为二,除此以外,空无一物。

这是我在前往公司新疆乌尉公路项目时沿途所见,宁浩的《无人区》所言非虚,新疆就如同它给人们的印象一样,安静的原野,空旷、荒芜。当你漫步其中,除了风声、脚步声,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。

然而几天之后,我的看法就发生了变化:这里的确是一片荒野,但却是一片喧闹的荒野。黑色的木杆、灰色的砼柱、银色的钢塔,是国家电网扎根在此的祖孙三代,他们手挽着手,牵起长线,把工业的血液送往东部。他们比较沉闷,一般不轻易言语。活泼一些的是治沙人留下的沙丘、草方格、骆驼刺和红柳。他们在风中窃窃私语,传颂着一些蓬头垢面的故事。315国道是荒野里的“名胜”,穿梭于青海和新疆的卡车是醉心其中的游客,他们流连于大漠的风光,高谈阔论,往来不绝,每一个检查点都是网红景点,需要“拍照留念”,导致无人区也变得拥堵起来。

当然,最吵闹的要数乌尉公路的建设者们了,他们在荒野里修建起一座座喧闹的“城市”,定居下来,想要打造一条新的文明奇观。它东接青海,南连且末,向北打通天山,到达“优美的牧场”乌鲁木齐。它以尉犁为中心,绵延一千三百多公里,穿越高山、峡谷、沙漠、戈壁,想要把南北疆联系在一起,让无人的荒野热闹起来。

每天早晨,当太阳给阿尔金山披上金红色的织袍,乌尉公路的建设现场就已“锣鼓喧天”,响起了轻柔的旋律,告诉大家该上班了;钢筋加工车间里金铁交击,颇有几分摇滚意味;预制梁场龙门吊缓缓前进,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噪音。

视线投向远一些的地方,转着肚子隆隆作响的罐车,支起四条腿高扬手臂的泵车,“咯吱咯吱”艰难前进的履带吊附近,一辆从315国道下来的半挂车刚刚停下来喘气……这是阿尔金山脚下的巴什考贡特大桥施工现场,仅中交二航局承建的yrtj-04标段,短短40多公里的线路,就集中了500余台机械设备。更远一些的地方,成群的挖机、铲车、碾路机在广阔的戈壁上滚滚向前,它们叽叽喳喳,从拂晓到日落。天快要黑的时候,如果你乘车经过315国道,除了例行的堵车以外,你会发现另一道令人称奇的景致。满载着建设者的小卡车从公路两边的便道上驶出来,建设者们都戴着帽子,大声争论,大声谈笑。当你和他们相错而过,他们也不吝惜转过头,对你露出并不算洁白的牙齿。

即使在夜里,这里也不是一片死寂。在阿尔金山的深处,你总会听到好像天神怒吼的声音,放心,这里没有神也没有鬼,是建设者们在用爆破施工的方式进行隧道的掘进。戈壁虽然安静下来了,但群山依然保持着它强劲的心跳。

两千年前,这里出现过原始的声音,但很快被风沙掩埋为一片死地。四百年前,再次出现灵性的私语,但荒野依旧保持沉寂。改变发生在七十年前,共和国的先驱让这块沉默了几千的土地开始发生声音,开始变得喧闹,开始茁壮生长。

如今,这里是一片喧闹的荒野。如果说,城市是文明的旧都。那么无疑,奋战在此的建设者们,正高举父辈的旗帜,在开辟前往新边界的航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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